板栗人说板栗仁

板栗人说板栗仁

作者|赵金福

我叫赵金福，是临朐县九山镇青杨峪板栗合作社理事长。

历年来，我们合作社加工的板栗仁畅销全国各地（包括台湾省）和国外许多国家。

一次，我应邀参加上级有关部门组织的板栗基地参观考察活动。我在当地一个宣传栏里见到了《板栗起源的神话》和《板栗砖的历史故事》两篇短文。我一口气读完，发觉和一直存留在我脑海里的《板栗起源的神话传说》和《板栗砖的故事》等内容完全不一样。因此，我立马产生了把我听来的那些传说故事快写一写的想法。

我在上小学的时候，还是大集体时期。每年放了秋假，生产队长就让我们村的民办教师带领全体同学跟社员们上山拾板栗。那时候的板栗树又高又粗，大人们上树打板栗，同学们在树下拾板栗。不知为什么，从那时起我就特别喜欢板栗。我拾板栗也特别认真，还喜欢向大人们询问一些有关板栗的事。比如，“板栗最早是从哪里引进咱们青杨峪村的？离现在有多少年了？种植这些大板栗树的人现在还活着吗？”等等。见我对板栗极感兴趣，社员们管我叫“板栗童”。

中学毕业后，生产队的土地已承包到户，大板栗树也都承包到户。我跟父亲上山管理自家承包的板栗树时，又向父亲问起板栗最早是从哪儿引进青杨峪村的。父亲见我对板栗情有独钟，便告诉我，我爷爷的爷爷曾将有关板栗的一些神话传说和历史故事传下来，于是，父亲一有空就把这些故事一一讲给我听。

后来，我购买了板栗树管理技术资料，尝试种植了矮化板栗树，经科学管理，我家的板栗树产量最高，质量上乘。此时，人们又管我叫“板栗人”，并让我带头推广了矮化板栗树种植。由于矮化板栗树方便修剪、方便打药、方便打栗子，深受栗农的喜爱。村里成立了板栗合作社后，上级有关部门和栗农们首先推荐我当了板栗合作社的理事长。

加入板栗合作社后，我一心想把父亲讲给我听的有关板栗的历史故事和神话传说故事写出来，但苦于工作太忙，一直没有动笔。这次参观考察完毕回到家，我毅然放下手中一切活儿，打开电脑，敲击起键盘来——

（一）板栗起源的神话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青杨峪村和别的大多地方一样，是一片荒山野岭，没有人居住。有一年夏季的一天，一对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女挑着一担筐，从远处朝青杨峪村方向蹒跚走来。原来，他们的家乡遭遇了洪涝灾害，村里的房屋全部水淹倒塌，庄稼地都泡在水里，村里人，冲走的冲走，淹死的淹死。侥幸活着的人无家可归，都四处逃荒去了。中年男女是夫妻俩，也是逃难来到这里。

到了村口，他俩累得慌，坐下来休息时环视了一周，见这里一条东西向小河紧靠南山，小河北边有几棵茂盛的青杨树，远处周边有广阔的土地和山岭。山岭上杂树丛生，郁郁葱葱。妻子说，这里山明水秀，树木旺盛，土地肥沃，是个好地方，比我们原来的家乡好。丈夫说，那我们就不再漫无目的的胡走了，就在这里住下吧。妻子说，我也愿意在这里住下，从此我们两口子就是这里的立村人了，给村子取个名字吧。丈夫说，这名字好取呀，你看，紧靠南山的河沟北边有几棵大青杨树，这里又是一片山谷，咱们就叫青杨山谷村吧。妻子说，这村名不太好叫，山谷两字合起来就是峪，就叫青杨峪村吧。

这对夫妻在这里住下后，饿了，就到山上采野果吃，渴了，就舀南山跟前河沟里的水喝。夜间，他俩就到北前崖下的大石头底下的扁洞里藏身。白天，大多时候是在周围找石头，用一担筐挑来的工具垒成了一间小屋子。到山岭上砍下檩条和树枝摆在屋子前后面上，又用荒草铺在树枝上面。夫妻俩住上了既挡风又遮雨的小屋子，别提有多高兴了。

第二年春天，这对夫妻正在小屋子附近开垦一块土地，准备将带来的种子种上，收获点粮食吃。近中午时分，夫妻俩感到有点累，就坐在地头小憩。这时，夫妻俩看见远处慢慢飞来一对奇异的鸟，等这两只鸟离他俩越来越近的时候，发现两只鸟的嘴里都衔着一颗紫黑的小东西，一下子落在了他俩身旁。他俩一看，是两只特别美丽的鸟，他俩活到四十岁了，还头一回见这么美丽的鸟呢！更神奇的是，两只鸟不望着他俩打怵，竟把嘴里衔着的两颗紫黑的小东西一下子放在了他俩身边。

一只鸟伸了伸脖子，然后发出清脆的说话声：“板栗”。另一只鸟也伸了伸脖子，然后发出清脆的说话声：“板栗”。接着，两只鸟同时看着夫妻俩，一起伸了伸脖子，齐说三声“板栗、板栗、板栗”。然后共同朝夫妻俩点了点头，只听“扑棱”一声，比翼双飞了，一眨眼功夫就看不见了。

夫妻俩见两只鸟飞走了，不约而同地喊出：“板栗”。丈夫说，这两颗东西叫“板栗”，妻子说，是的，它们叫“板栗”。说着，随手拿起这两颗板栗掂量了一下，觉得有分量，并发现其颜色暗红，有光泽，很鲜亮。此时，丈夫说：“刚飞来的两只鸟是神鸟，它们衔来的两颗板栗是板栗种子，是让我们种的，我们快去种上吧”。“你说得对”，妻子说，“这两只神鸟是‘八哥’，会说话，它们衔来的是板栗种子，是让我们俩种的”。

于是，夫妻俩放下手中的活儿，先去将板栗种子种在了河沟南边。

（二）板栗蓬由无刺演变成有刺的神话

夫妻俩将神鸟衔来的两颗板栗种子种上后，深怕板栗种子被野兽扒出土叼走或嚼食，就先上山砍来荆棘，将板栗种植处外围刨上沟，插上荆棘密密麻麻围起来。板栗发芽后，夫妻俩给板栗苗浇水、锄草、捉虫，精心管理着，天天观察板栗苗的生长变化。

当板栗苗长到六年时，夫妻俩发现板栗树梢部的叶腋边缘，长出了小纽扣大小的绿色小球，夫妻俩猜想，这可能就是板栗结的果实吧。等绿色小球稍微膨大一点时，小球根部长出了一根根呈乳白色状的细小穗子。细小穗子由细到粗，由短到长，当长到中指长短的时候，就释放出一种特殊的香味，夫妻俩猜想，这就是板栗开的花吧。当板栗花的香味渐渐消失时，板栗花就要凋谢了，夫妻俩猜想，这板栗花是给板栗果授上粉了吧。授上粉的板栗果膨大的很快，当膨大到十四、五岁儿童拳头大小就不再膨大了，夫妻俩猜想，这板栗果可能快成熟了。此时，板栗蓬外壳呈浅浅的、坑坑麻麻状，摸上去，虽不光滑但不扎手。

秋天，那些早停止膨大的板栗蓬壳自动裂开，露出里面的呈暗红色、有光泽的板栗来。时间长了裂开的口子更大了，里面的板栗就自动落在地上。空板栗蓬壳还挂在板栗树枝上。

夫妻俩将两棵板栗树上的板栗全部采收完后，并舍不得尝一尝，全收藏起来，再到春天，满山遍岭地都种上了板栗。

第二年，两棵板栗树结的果更多了，秋天，夫妻俩望着树上即将成熟的板栗蓬喜得合不拢嘴。因为今年的板栗不用再收藏起来留作种子用了，可以尝一尝板栗仁是什么味道了。

眼看又到了板栗蓬外壳自动裂开的时候了，夫妻俩带着筐子准备先收获早裂蓬壳的板栗。可当他们快到板栗树跟前的时候，从树上“蹭”地跳下一只爬树獾和两只松鼠。它们嘴里都衔着板栗蓬飞也似的逃跑了。夫妻俩望树上一看，两棵树上的栗蓬都所剩无几了。他们立刻意识到，栗蓬早已被爬树獾和松鼠咬下叼走了。

正当夫妻俩坐在两棵板栗树边，望着树上剩下的几颗板栗蓬唉声叹气地时候，看见从远处慢慢飞来一对奇异的鸟。等这两只鸟离他俩越来越近的时候，发现两只鸟嘴里都衔着一绺儿绿色的刺针，分别落在了两棵板栗树上，将刺针慢慢植予两个栗蓬壳上。霎时，树上剩下的所有浅浅的、坑坑麻麻状的栗蓬壳上都长满了绿色的刺针，一个个栗蓬都变成了像蜷缩起来的绿色小刺猬。

两只鸟植完刺针，一齐飞到夫妻俩身边，又一齐伸了伸脖子，嘴里发出清脆的说话声：“你们不用愁，造物主派我们俩给板栗蓬壳植上刺针，往后，板栗一坐果蓬壳上就长满刺针，等到板栗快成熟时，蓬壳上的刺针更坚硬更尖锐，没动物敢咬栗蓬了。说完，一齐向夫妻俩点了点头，只听“扑棱”一声，比翼双飞了，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两只神鸟飞走后，丈夫说，这不是给我们送板栗种子的两只鸟吗？它们怎么知道我们的栗蓬被爬树獾和松鼠咬下叼走了？妻子说，刚才神鸟不是说是造物主派它们来的吗，肯定是造物主不用来看就知道我们这里的事。

第二年春天，夫妻俩发现板栗一坐果，栗蓬壳上就长满绿色的软刺针，软刺针随着板栗蓬的慢慢膨大变粗变硬。到板栗快成熟时，刺针就特别坚硬尖锐，爬树獾和松鼠上树咬榛子、核桃、橡子等坚果，唯独不敢咬板栗蓬了。

（三）板栗砖的传说

自板栗蓬壳长刺以来，爬树獾和松鼠不敢再咬栗蓬了。夫妻俩十分高兴。河沟南边的两棵板栗树越长越大，板栗产量也越来越高。尤其是他俩第二年满山遍岭栽的板栗树也陆续结果了，他俩尽情地品尝着板栗仁，生吃，又脆又甜；煮熟了吃，又面又香。不禁感叹道：造物主派神鸟送来的板栗种子太神奇了！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夫妻俩都六十多岁了，眼看就要失去劳动能力，而此时的板栗产量却年年增产。一天，丈夫对妻子说，咱俩这辈子也没个一男半女的，等我们老的爬不动了，没人照顾我们，我们只能等着饿死。听丈夫这么一说，妻子的眼圈红了，泪水从两眼窝里骨碌骨碌滚出来。见妻子难过，丈夫一边给妻子擦眼泪，一边说，你别难过，我倒想出一个办法，咱俩将板栗仁煮熟，设法打成板栗砖，晒干后收藏起来。积攒多了再垒成墙，等我们老的爬不动了时，从墙上抠下一块板栗砖，咱俩轮流啃食，说不定能维持多活几年，你看咋样？妻子听了，又擦了一下眼泪说，这是个好办法，可我们哪有砖模子啊！丈夫说，咱俩逃荒往这里走时，在路上我不是捡到了一个盛烟末的木匣子吗？我看，那木匣子就和砖模子差不多大小，用木匣子当砖模子就很好。

于是，老两口起早贪黑地煮板栗仁，打板栗砖。这样持续了几年，竟攒下了一大垛板栗砖。夫妻俩将原来的石头屋子两边的偏墙上边的檩条用粗木棒顶牢固，然后将石头扒掉，重新整理好地基，一层层垒上板栗砖，最后弄来些青杨树枝子横排在屋面上，再铺上些杂草，挡风遮雨。夫妻俩只等着老的爬不动时啃板栗砖维持生命了。

过了几年，夫妻俩真的老的爬不动了，又逢百年不遇的大旱。他们栽在满山遍岭的板栗树都因严重缺水慢慢枯死了。地上杂草不生。太阳炙烤着大地，就像一个大火团包围着周围一样。河沟里早就干涸了，河沟两边的杂草如果一点火就能“腾”地燃烧起来。只有起初栽的河沟南边的板栗树叶子，虽然枯黄但还有一点生命气息。

夫妻俩拿过一块垒板栗墙剩余的板栗砖轮流啃食着，因为没水喝，啃下的板栗粉末在嘴里干涩难咽。忽然间，丈夫看见妻子两眼望上跐，继而“喀喀”地咳嗽，接着，头一耷拉就昏过去了。丈夫知道，妻子是因为严重缺水而致昏厥。正想去拉她一把，怎奈自己眼前也直冒金星，接着也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夫妻俩又都醒了过来。丈夫有气无力地对妻子说，咱俩虽然准备了板栗砖暂时不愁吃的，可没水喝，照样把我们渴死。咱屋后那块大石头底下的扁洞里就是我们俩最后的归宿。我知道，咱俩一离开这屋子就再也回不来了，咱俩储备的板栗砖就留给后来逃荒的人吃吧。妻子听了，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夫妻俩相互搀扶着来到大石头底下的扁洞里一顺儿躺下，妻子在里边，丈夫在外边拉过扁洞外的干青杨树枝子堵在洞口，夫妻俩抱团死去……

一年以后的一个上午，从板栗墙的东南方向跌跌撞撞地来了两个人。男的约十七、八岁，女的约四十多岁。他们老远就看见这儿有一间屋子，猜测到可能有人居住在这里，才奔过来的。他们是从外地来的娘儿俩。家乡干旱一年多，庄稼颗粒无收。女的将饿死的公婆和丈夫埋葬后，才领着儿子逃荒来到这儿。

娘儿俩来到小屋前有气无力地喊：“屋里有人吗？”，连喊三声后见没有人回答就进了屋。环视了一下，屋子不大，像是好久没人居住了。里面既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只有几块暗紫色的破砖头放在墙边，还有一些破旧的家什堆积在墙角。娘儿俩又饥又渴又劳累，直接倚着墙瘫坐在屋地动弹不了。第二天，娘连饥带渴的起不来了。儿子支撑着到屋子前面的河沟里找找看有没有水喝，但河沟里的杂草都枯萎了，哪来的水啊？回到屋子里，儿子见娘正从口袋里掏出信石，哆哆嗦嗦地分成了两份，知道娘准备和儿子一起自杀。儿子想起娘在家时就说过，如果只能等待渴死或饿死，就吃点土撑撑肚不算饿死鬼，然后就将信石放进嘴里慢慢咽下去……

儿子看了一眼娘手里的信石，便去抠墙土先给娘吃。娘把儿子递给她的墙土唵在嘴里轻轻地嚼了嚼，就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儿子问，娘，是不是墙土里沙子太多？娘瞪大眼睛说，没有沙，倒有香甜味，很好吃，这不是土，那到底是什么呢？儿子听了又急忙回去抠墙土，因为这次用力大，竟抠下来了一块砖。儿子抱着砖啃了啃刚才抠过的地方，试着嚼了嚼，不但没有沙，而且又香又甜。于是，娘急忙把信石收藏起来。娘儿俩轮流啃着那块砖，和着嘴里微少的唾液，慢慢咽下去。等啃上砖头的一半时，娘儿俩都觉得身上有点儿劲了，也头晕的差了许多。

娘儿俩都喜出望外，相互看着，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们都疑惑，这是用什么东西打成的砖啊？打砖人现在在哪儿？

正当娘儿俩百思不得其解时，从门口飞过来一对很美丽的鸟，落在娘儿俩身边。两只鸟一起伸了伸脖子，竟说起话来：“这屋子前墙上的砖叫‘板栗砖’，是用煮熟的板栗粉打成的。打砖人是夫妻俩，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就葬在这小屋后的大石头底下的扁洞里。他们夫妻俩也是逃难来到这里，刚来时，这里一片荒草野岭，没有人居住，夫妻俩是立村人，并给村子取名‘青杨峪村’。他们俩种植的板栗树，是造物主派我们俩送来的种子。因此，青杨峪村就是板栗的起源地。老夫妻俩种在荒山野岭上的板栗树都因干旱枯死了，只有门前河沟南边这两棵还有生命气息。就靠你们娘儿俩和后来逃荒人，将这两棵板栗树管理好延续下去”。

两只鸟说完，“扑棱”一声，比翼双飞了，一会儿功夫就看不见了。

娘儿俩看着远飞的鸟儿，老长时间才回过神来。娘对儿子说，造物主派来的鸟一定是神鸟，这一对鸟一定是夫妻，是会说话的“八哥”。刚才神鸟说，种板栗树、打板栗砖的老夫妻已经死了一年多了，而且葬在这屋后的大石头底下的扁洞里。我们娘儿俩的命可是那夫妻俩打的板栗砖救下的，趁着我们娘儿俩吃了他俩的板栗砖多少有点劲了，咱们到屋后大石头那里看看。

娘儿俩来到大石头跟前，没有什么坟墓，只有一些青杨树枝子堵在大石头底下，儿子扒开青杨树枝子一看，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只见一男一女两具木乃伊并排躺在那里，母亲拉着儿子一起跪在了木乃伊面前，用微弱的声音说：“感谢二位老人的板栗砖救了我们娘儿俩的命。”说完，娘儿俩就给两具木乃伊磕起头来。

母子俩又把干青杨树枝子堵在大石头底下的扁洞口，然后相互搀扶着回到板栗墙小屋里，慢慢咀嚼着板栗砖粉末，等啃完那块抠下来的板栗砖，再去墙上抠一块时，才发现堆在墙角的那几块暗紫色的砖头也是板栗砖，母子俩别提有多高兴了。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母子俩坐在板栗墙门前休息，从板栗墙的东南方向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老的约有四十多岁，小的约有十七、八岁。走近一看，母子俩认出，是他们同村的母女俩。看到母女俩都快走不动了，母子俩急忙过去搀扶母女俩进屋。母女俩在逃荒路上遇到了同村的母子俩，激动地流下了热泪。母子俩见母女俩饿的有气无力了，便从墙角拿出一块板栗砖给他们母女俩啃。等啃到半块板栗砖，恢复了点力气的时候，才把母子俩如何遇到板栗砖的前后经过讲给母女俩听。然后带领母女俩去屋后大石头跟前跪拜了两位已故的救命恩人。

（四）“板栗泉”名字的来历

啃食了母子俩给的板栗砖，母女俩头晕的差了许多，说话也多少有些力气了。他们在原来的村子里虽不是同一个姓氏，但彼此之间相处得很好。没想到，在逃难的路上又走到了一起。女孩的妈妈对母子俩说，这一场旱灾，我家只剩我们母女俩了。我家妮妮和你家石头同岁，都十七岁了。该是订婚的年龄了，恰巧，在逃难的路上你们母子俩又救了我们母女俩的命，我想让妮妮嫁给石头，以后我们成为一家人，我们母女俩就托石头的福。等老天爷下雨了，庄稼和板栗丰收了，再让他们结婚，你们母子俩同意吗？石头的妈妈微笑着说，当然同意了，妮妮长得这么秀气，人又善良、勤快，我们求之不得呀！此时，妮妮和石头对看了一眼都腼腆的笑了。

妮妮说，从现在开始，在我面前的两个老人都是我的妈妈了，石头也接上说，从现在开始，在我面前的两位老人都是我的妈妈了。妮妮的妈和石头的妈对视着点了点头，都笑了。

几天过去了，饿了，他们就啃板栗砖，但没水喝，嘴里的唾液越来越少，啃食的板栗粉末很难下咽。

没水喝咋办？石头急的抓耳挠腮，他认真地思索，突然想起了神鸟“八哥”的话：“山上的板栗树都因干旱枯死了，只有河沟南边的两棵板栗树叶子虽然枯黄，但还有生命气息。”这说明河沟深处还有水源。他在屋子里找到了已故老两口用过的破镢头和破锨头，约上妮妮来到河沟挖坑。因为没力气，两人轮流挖。挖了近两天，挖出的土越来越湿润了，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坑里才渗出了一点点水。石头和妮妮喜出望外，到屋子里找出逃荒带来的小碗子，一点一滴地将水舀起来，再倒进大碗里……

板栗树旁的河沟里挖出的泉水滋润了他们四个人干裂的嘴唇和沙哑的喉咙。他们四人围在水泉边，看着汩汩流出的泉水，“扑通”一声都跪在水泉边磕头致谢。此时，石头对他们三人说，我们给这个救命泉取个名字吧。两个妈妈不约而同地说，就叫“救命泉”吧。石头略一沉思说，不，当我们饿的快不行了的时候，是那对已过世的老夫妻种的板栗打成的板栗砖救了我们；当我们渴得快不行了的时候，是在那对已过世的老夫妻种的两棵板栗树旁的河沟里挖出的水救了我们。所以，我认为给水泉取名“板栗泉”更贴切，你们说怎样？妮妮和两位妈妈听了都很赞成。

石头、妮妮和他俩的两位妈妈吃着板栗砖，喝着板栗泉水，身体慢慢强壮起来。并用板栗砖和板栗泉水救了许多后来逃荒人的命。他们都盼望着老天早日下雨，种植粮食、蔬菜。特别是将青杨峪村的满山遍岭重新栽上板栗树，让板栗种植延续下去。

赵金福，生于1971年6月，大专学历，中共党员，青杨峪村党支部书记，临朐县九山镇青杨峪板栗合作社理事长。